怀念父亲的感人美文欣赏: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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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文章的情感流露让读者也随着作者的笔触感动不已,仿佛把一位父亲的一生展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我的父亲》。

怀念父亲的感人美文欣赏:我的父亲

父亲走了,我们万分悲痛。父亲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却留给了我们无尽的宝贵财富。端详着父亲的遗像,他慈祥如故。在心里默默地喊着“父亲,父亲”,我心如刀割!他生前的点滴往事,此刻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父亲出身贫寒,命途多舛。4岁多时祖父就暴疾而终,伶仃孤苦,与祖母相依为命。后来祖母改嫁,嫁至蒙家。蒙父为人刻薄,父亲缺食少穿,受尽欺凌,蒙受白眼。有一次,蒙姓男甚而至于叫年仅十岁的父亲在前面拉车,他在后面却故意松手将父亲推入河中,欲置父亲于死地。赖父亲机灵,水中逃生。为饱肚皮,父亲挎篮卖饼,自己营生。不时还爬上庙前高大的橡树,掏鸟巢取卵。奈何祖母刚诞下姑妈不久,尚在襁褓。祖母生性温柔,听人言及如此,常与父亲抱头痛哭,以泪洗面。父亲多次告诉祖母想要离开这个所谓的家,温顺的祖母也由此变得更加坚强自立。

公元1955年,当姑母三岁、父亲十四岁时,祖母与蒙姓薄情寡恩男分道扬镳,嫁给我的刘家祖父。刘家祖父为人友善,他本已有三女两男,却对我的父亲疼爱有加,视如己出。父亲生前告诉我,这是自亲生父亲去世后他第一次感受到父爱。在煦暖的春阳中,一棵李树,随风轻舞,渐渐长成,枝繁叶茂 ,花开结果。

父亲也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他敬奉二老,尊敬姐妹,友爱兄弟。

公元1963年腊月十八,在祖母的百般撮合之下,父亲迎娶了年仅18岁的母亲。母亲原姓肖,名道琼。实则是父亲大姨家之女。外祖母36岁早亡,母亲被外公送给绵竹清道乡六大队马家继养,取名马忠琼。此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花般模样。今天我们兄弟姊妹谈及父母的爱情,总有一种莫名的感伤与庆幸。庆幸的是这近亲的婚姻并没有让我们一个个长成歪瓜裂枣,弱智残障。感谢造化,许是怜悯这对苦命人,没有再让他们去品尝由于家贫不曾上学而无知可能酿造出的苦酒。

父亲以勤劳而脑瓜灵活而闻名。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人称吃集体伙食过细粮关,许多家庭都出现了饿死人的惨状。父亲硬是以一肩之力让全家老小不曾饿过肚子。他白天下农田干活,以一敌二。下工的晚上,暑热的夜晚,父亲带上两个兄弟,打着火把挎着鱼篓,挑着水桶,提着亲手制作的渔网,在河里一网一网的撒下去,一篓一篓的鱼儿捕上来,桶装得满满的,兄弟们兴奋不已,那眼眸与天上的星光相映,分外明亮。那些年的冬天分外寒冷,父亲喝下一晚姜汤,再嚼下几个干红的辣椒,汗立马就冒了出来,他脱下长裤,砸碎河面厚厚的冰,跳入水中。刺骨的冰水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回头,微笑着看看两个兄弟,用手一指说:“这里面藏了几个大的!”两个兄弟兴奋极了,想要下到水中。只听父亲说“不准下来,莫把大鱼给惊跑了。”两个兄弟知道,哥哥怕他们被冻坏了。“冬天虽冷,可是我们的心暖和得很!”言及刚刚去世的父亲,坐在对面的叔父总是这样对我这样说。就这样,父亲用他灵活的大脑让家人不受饥饿之痛,用他的关爱体贴赢得了兄弟们的感念与尊敬。

等到众位姐妹出嫁,叔父分家,父亲全心经营我们这个小家。他与母亲勤心奉养刘家祖父与祖母,仍一如既往地关爱着他的众位兄弟及婶娘侄儿侄女。那时候,家中一有事,爸爸就是主心骨,祖父母也总是说“有事找向阳”。

尽管父亲未曾上过几年学、读过几天书,但是由于他勤奋而踏实,聪明又上进。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当时的永兴公社(今永河镇)供销社招他入职,把他培养成位了一位全县闻名的叶烟技术员。父亲识字少,没有作多少笔记,可这里面的诀窍他用心记忆,又经过反复实践,不断摸索。他的炒焦米糊烟技术堪称一绝。几口大锅,翻腾的大米在锅中由白变黄,由黄变黑,由黑变糊。锅下是熊熊的碳火,锅上是升腾的浓烟,屋子里满溢着刺鼻的糊味,我使劲地捂住嘴鼻,眼泪呛得直往外涌。不远处,有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两手持着大铲在锅边用力挥动,不时还会破空传来一连串沉重的咳嗽声。这是父亲的声音,充满着浑浊的糊味。这是我少年时最熟悉的父亲工作的情景。后来父亲的朋友告诉我,关键的火候上拿捏非父亲莫属。熟烟做好后,父亲也总要先品上几口,首先尝的是烟味,再次看烟的颜色,最后是检查叶烟的式样,父亲总是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为此在单位、甚至在整个叶烟系统,他获奖无数。有人说,这成就了父亲的叶烟技术员的威名;也有人说,父亲也因此埋下了病根。

父亲爱我们,我们对父亲也特别的崇敬。为了我们这个家,他在1984年离开了当时为他带来无限荣光的供销系统。我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前前后后许多他们单位的领导同事都来劝他回去,父亲婉谢了。毕竟当年那点微薄的工资难以负担多病的母亲和四个正在逐渐长大的又正在读书的孩子们的开销。他毅然决然地开启了人生又一段新的征程。他开始了叶烟的个体经营之路,家里渐渐的变得殷实。我们家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修建本村第一座红砖瓦房,也飞进了本村第一台“金鹊”电视机,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当年村邻在我家挤看电视的情景:爸爸妈妈搬出高大的桌子,将24英吋的黑白电视机放在上面,把声音调至最大;坐在院子里的村民一个个仰起头,脖颈尽力地伸得老长老长,一个最初都敛声屏气,伴随着电视剧情,或感慨叹息,或黯然泣下,或欢欣雀跃,或摩拳擦掌……父亲拿出几盒纸烟,一支一支的向抽烟的乡邻敬去,没有丝毫的骄傲,只有那说不出的诚恳。《加里森敢死队》、《敌营十八年》、《霍元甲》等电视剧就是在那个时期我看过的。

父亲终日的风里来雨里去,不避寒暑。他骑着自行车,满满的捎上两筐烟叶,外搭大大的两口袋,就像驮着一座小小的山丘在艰难行进。他两手把着车龙头,佝偻着脊背,也像一座山,在云彩间穿行。他骑着车,南至什邡,北至治城(老北川)。他凌晨驮着山出门,半夜捎着美食还家。每个晚上,我们全家都站在村里的大椿树下,看着枝头的月亮越升越高,计算着父亲归来的脚步还有多远。父亲回来了,二姐拉着我飞快地往前跑,我摔了一跤,额头上多了一个鲜红的酒窝。父亲赶紧跳下车,揉揉我的额头问道:“儿子,疼吗?”“不疼!糖呢?”父亲笑了笑,抓出一大把糖来放在我的小手上,然后用食指在我脸上一戳,说道:“你呀,就是个馋猫!”我笑了,父亲也笑了。今天想来,那分明是对我男儿应有坚强的褒奖。

父亲平时不苟言笑,就像山一般沉稳,低调而内敛。他分享出的永远是欢乐,而忧愁与痛楚却最愿独自品尝。岁月的流逝,让他的两鬓渐渐如霜。他以前驮的小山又慢慢地迁移到了自己的背上。在我的眼中,它就像一枚熠熠生辉的勋章,是那样的烁目。它沉淀着父亲一生的荣光,也盛满了一世的苦痛;它见证了岁月的无情,也收获了生命厚重的馈赠。

父亲在五十岁时骑车摔断了四根右肋,小半年的卧床让他停止了叶烟的生意。此时两个姐姐已经出嫁,我也开始了大学的求学生涯。我很少回家,总是在节假日替别人补课挣点生活费好尽量减少家里的负担。正因为这样,我也只有在寒暑假与春节与他和母亲短暂的相聚。父亲也总是勉励我好好学别让他失望。他的告诫我铭记在心,丝毫也不敢懈怠。时光飞逝,大学转眼就要毕业了,我也面临着分配。突然有一天,母亲找人打来电话说父亲重病,叫我速回县医院。我来到县医院,只见病床上的父亲挂着液体,脸色苍白,很是虚弱。母亲哭泣地告诉我,昨夜父亲不断的咯血,一度昏厥,甚是吓人。向医生咨询检查结果才知道父亲已患上肺气肿病多年,可是他一直从未检查过。父亲先前烟酒茶三开,烟瘾特大。看着他的肺部照片,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肺泡,也正缘于此,我许下了终生不吸烟的誓言。毫无疑问,我不抽烟。

父亲出院后,身子也一天天的衰弱下去,像一轮慢慢枯萎的太阳。以后每年少不了住院。由起初的一年一次,再到两次,三次,四次。平时就呆在家中,母亲悉心照料。他身边的老人渐次减少,就像一茬茬的太阳花。这一次,父亲是两年多的第一次住院,原本我们都错误地以为父亲的病情似乎减轻了。平日里有时回家,事先没打电话,他却在金花园茶铺打小麻。问问邻居二哥,就说“你老汉儿(四川方言:父亲)身体好得很哟,上街打麻将呢!”以后问父亲,就先问他在哪里,只要一听到说在街上喝茶哩,我们就心里异常轻松;一听他说,我在家看英雄电视神剧门都没出,我们就风驰电掣地赶回家。父亲电话中从不说自己生病,他说怕耽搁我们。母亲不会用电话,一接电话,电话就挂断,尽管我们不厌其烦地教过她多次。

这一次父亲临走前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他,问他最近怎样。电话那头的他说“昨天上街理发,打了一圈麻将,腰部因为坐车颠簸有点痛。不碍事,回家后好了许多。他问了我与妻儿,嘱咐我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叮嘱儿子到英国去一定要学成归国。”我不断答应着。短短的十分钟通话,不曾想这竟然是永诀。

公元20xx年3月30日,母亲叫人打电话来说父亲想来看我们,看望他的儿女儿孙。我对母亲说我们下午回去看父亲,随即拨打父亲的电话,没打通。我正在课堂上,与弟弟联系,弟弟先回老家。一回家父亲先问他“你哥呢?”“哥在医院那边联系床位呢!”父亲的生命之灯渐渐熄灭。等他被兄弟送到县医院是午时12时14分,我却再也叫不醒他,只有靠医疗器械的帮助维持着一点点微弱的心跳。公元20xx年3月31日午时12时48分,父亲殁于他的老家,享年77岁。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他有个英雄的名字。对!没错,英雄!他的名字叫:李向阳!

今天,他的孙儿、我的儿子博文这样哭泣地读着自己给爷爷写的悼词:“……亲爱的爷爷,我爱躺在你的身边,一边和你看着英雄神剧,一边听你讲过去的故事……爷爷,你在走之前还牵挂着我的成长,要我学有所成。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你在天国一定要幸福,好好地看着我变得越来越好。爷爷,一路走好!”

在婆娑的泪眼中,我又看见我永远的父亲。只见他那背上的山丘慢慢地变幻成了一朵朵天上的白云,分外皎洁!父亲驾着祥云,终已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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