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游记: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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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武夷山,不坐竹排漂游九曲溪上,那怎么行,感觉自然要大打折扣,非带上遗憾回家不可。

暑假游记:峰回路转

第一次去武夷山旅游,是27岁那年的端午节,因为一篇小说得了全国大奖,应邀参加颁奖活动。主办方本来安排了荡舟九曲溪,只因春汛凶猛,溪水暴涨,安全起见,活动临时取消。

此憾多年,化作碎碎念,多少次梦九曲溪,漂行水上,畅快无比。

35岁那年,终于圆梦,我随南昌青年文艺家采风团重上武夷,坐上竹排,顺流而下,山山苍翠欲滴,水水清凌见底,石石嶙峋奇巧,山石相依成趣,山水相映如画。最妙的是,水中乱石,大如卧虎,细似纽扣,水清见底,一览无遗。

古诗云:九曲山溪泛竹舟,人间仙景眼底收。

漂行水上,如入仙境,寸寸光阴曼妙,至今仍不免心心念念。

抬头望,天游峰上游人若蚁,排成纵队,缓缓行进;侧耳听,欢声笑语阵阵,像恋人温柔的怀抱将山水轻揽于身。却不见荒石滩头有人踪,偶见鸟迹,甚是惊羡。这个世界,人抵达不了的地方,不碍鸟飞鸟栖。

稳坐竹筏,暗自忖度,若能在此滩头立足,看天光云影随溪流,那该是怎样一番光景,怎样一种享受啊!

时光匆匆,又是七年,因缘际会,再度与武夷山亲密接触,一样的山水一样的景,却是不一样的心情,只因旅程中有一次意外的亲水活动。

这是一处以往不曾发现过的亲水圣地。

小小竹筏溪上漂,玉女峰下,人声鼎沸,游人密密麻麻,将乱石翻卷的滩头挤得水泄不通。人们或临水照影,或戏水缠绵,或掬水在手亲吻那一汪明亮,与水亲密接触,仿佛人也成了一滴明净的水滴,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缝里,滚来滚去。

我问艄公:“可以靠岸停一下,让我们去玩水吗?”

艄公很幽默,说:“玩水可以回家里去玩,这里肯定不行。”

心想,明明那么多人在岸边玩,为何就不让我们去呢?看样子,他们根本不像本地山人和渔民,为何那些游客就可以开心地戏水呢?怎么想也没想通。

次日,我们游虎啸岩。

一早出发,穿过“一线天”,又在密林深处,行走多时才缓缓抵达此景,实在累了,不想拾级而上去听虎啸之声,拍过照,坐在“虎啸岩”字碑旁边的石凳上,闭目歇息。

累,是游兴的天敌。坐在虎啸岩下,真想有张床,好躺下来,不禁感叹道:“要是能坐上观光车,回酒店那该多好!”旁边和我一样累坏了的游客,同声附和。看来,我道出了大伙的心声。

离开虎啸岩,日已偏西,虽人困马乏,但归心似箭,所以步子还是欢快的,心情还是愉悦的,细心静听,我似乎能闻到脚底生出的呼呼之风。

下一站,玉女峰。

那里有来往穿梭的观光电瓶车,接我们回景区大门,好让我们坐旅游大巴回酒店休息。不知道是我个人的私体验,还是人之普遍心态,来时总觉路迢迢,超远,归程却感轻盈盈,很近,其实来回路途一样呢。似乎是一阵子,我们就看到了观光车的身影。

导游友情提醒:“马上坐车啦,各位有要上卫生间的抓紧啊!”

陆续有人去洗手间,也有人在门外等候,此时,有眼尖者发现旁边那阔大的耳洞,通向山外,洞里有一座低矮的石板桥,供人通行。竟然有人犹犹疑疑地踏上石板桥,去往不知名的地方,寻幽探险。我尾随其后,站在桥头,老天,玉女峰以咄咄逼人之势,矗立在眼前,数步之外九曲溪水潺潺,四方游客嚷嚷,欢腾一片。

这就是头一天我们坐在竹排艳羡不已的那处浅滩。

不知谁叫了一声:“这里可以玩水啦!”呼啦啦引来一群人,脸上的浅笑取代了浓困,早已消失殆尽的游兴,瞬间满血复活,我们像一群没长大的孩子玩水,溅起的笑声,把玉女峰都惊呆了。

一刻钟过去了,仿佛一瞬间。导游着急了,不停地催促:“要走啦,再不走,观光车就要停摆啊,人家也要下班呢!”个个恋恋不舍,但不得不离开。我像是被水拉住了脚,痴痴地,傻傻地,不想挪步。最后我在水底捡起一枚纽扣电池那么大的小石子,揣进口袋,准备送给自己的心上人,这一份别致的生日礼物,料想没有人不会喜欢吧。

我们责怪导游,为什么不早点赶来这里玩水呢?导游解释说:“这不在行程之内呀”

蓦然,灵醒过来,峰回路转,美景尽在行程外。

想起做记者的那些年,与采访对象隔着一杯热咖啡的距离,问东问西,恨不得把人家所有的闪光点都问出来,却事与愿违。就在合上采访本,跟人家道谢、告别的时候,采访对象如释重负,彻底放松,于是,随意的闲聊,竟有意外收获。

那时,我便创立了一个独属于自己的采访理论——合上采访本,与人道别,往往是采访的开始。

美国大联盟球队——纽约洋基队接球手尤吉•贝拉说:“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未结束。”

是啊,不管是旅游,还是采访,也不论打球,还是做别的什么事,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永远都不知道更精彩的到底在哪里。

行程之外,别有洞天,更好玩的,也许正在后面等着我们。

旅游如此,人生不也这样吗?

峰回路转,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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