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新初生的儿子散文:石老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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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得子

关于新初生的儿子散文:石老得子

石老成家后,物质和精神获得双赢。好像东村的太阳比往日也升起早了,石老每天会早早起床,打扫院子、房前屋后,俨然像个过日子的样子。春风得意,满脸堆笑,好比隔夜的狗尾巴草,它的尾巴穗子沾上了朝曦晨露,就只等着在阳光里摇曳了。

这回的石老,可不比以前。出门有人惦念,进门有人递茶端饭,嘘寒问暖,衣食无忧。穿衣虽然没有讲究,却也缝缝补补,拆洗得干干净净,石老走在人前自觉风光,也有些显摆。

石老是个念旧的人,想起以前自己过的日子,自从和两个弟弟分开以后,几十年来,无论是春暖花开,还是数九寒天,精神上孤单,吃用上艰难!就拿吃饭来说,会做的拿手饭只有两样:一样叫“火车枕木”,一样叫“碾盘子”。说起石老的两样拿手食谱,还得仔细道来。

所谓“火车枕木”,就是把面揉和好,然后揉搓成条,再用手拍扁拍平,宽有十公分,厚足一厘米,用刀切成“火车枕木”状,直接入锅一煎即捞,石老觉得有嚼头,会毫不保留的美餐一顿。

所谓“碾盘子”,也和“火车枕木”的做法差不了多少。也是把面和好揉搓成条,但这回的条一定要细,和擀面杖粗细一般,然后用手掐成面团,再用两掌合拍成“碾盘”状。掐着、拍着、往锅里下着,入锅煮熟后,也没有什么调料,撒上一把盐,浇上几滴醋,下点野菜,然后连汤带水,石老会吃得津津有味。

每当想到这里,石老总会不自觉地晃晃头,哭笑不得。记得还有一回,石老从地里回来,饥渴难耐,劳累不堪,忙于生火做饭,烧了好大一会还不见锅煎,当看到木做的锅盖冒着烟丝时,石老的头上滾下了豆大的汗珠,才知道忘了给锅里加水。石老一怒,把锅盖扔到了院墙外巷道,这时张寡妇正好走到石老的院子外面,张寡妇不知咋了,吓了一跳,差点砸到头上,看着冒烟的锅盖,张寡妇缓缓地推开了石老的院门。石老正在院子里一个人生闷气,再看看屋檐下的锅灶,锅底火红,灶膛的火还在“噼噼啪啪”地烧着。张寡妇“噗嗤”一声笑了,石老羞愧难当,用手揉搓着鼻子,那被木炭熏黑的手,搅和着脸上的汗珠,俨然像包公站立在张寡妇眼前。

张寡妇从撩着的围裙里拿出刚出屉的包子,塞进了石老的手里,埋怨石老不长记性。石老咬了口包子,深情地望着张寡妇,眼眶里流出了干涩的泪水……

石老今非昔比,如今是有家有舍的人了。石老常常会把张寡妇做的面条端在人多的地方显摆,一边吃一边炫耀,从中获得无限的幸福和满足。

对于土中刨食的石老,衣食无忧,温饱自安,已是很知足了!

就在石老成家后第二年腊月二十三的小年那一天,石老和张寡妇联合二婶,三个人去几十里外的镇上磨面。昨晚天不亮就去了,磨面的人很多,等到他们磨完天已渐渐落下了夜幕。这天天阴沉着脸,天好像也黑得早了。石老拉着架子车,张寡妇和二婶在后面推着,急急忙忙往回赶。不一会,天慢慢地下起雪来,一开始粒粒沙沙,接着越下越大,北风呼呼,鹅毛飘飘。迎面袭来的雪花扑打着面颊,看不到远处的树木山庄,只看到脚下白雪皑皑。前面有一座坟场,墓地里生长着参天的松柏,早已素裹银装。当三人推拉着车子艰难路过时,墓园里传来了野狼的嚎叫声,接着两只发绿的眼睛时隐时现在路旁的丛林中,随着三人行走的方向同行。张寡妇和二婶快步跑到了石老的前面,这猛然的一惊,让三个人毛骨悚然。石老定了定神,方显作为男人的强悍。石老从脊梁上抽出他的旱烟锅子,避风点着了,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对张寡妇和二婶说:“你俩在前面拉着,我在后面推”!

就这样一直前行,狼一直尾随在后面,时不时嚎叫一声。走着走着,狼也变成了两只,这回一前一后,张寡妇和二婶愣住了,石老笑了,给她两壮胆说:千万不敢停,停下了狼就知道你怕它,就会反扑,大胆走,不怕!石老把旱烟锅子抽得通红。还真应了石老的话,张寡妇和二婶哆嗦着双腿,走着没停,前面的狼好像成了他们的开路先锋。野狼是有灵性的,快到东村了,咋一看,前后的两只狼早已不知去向了。三个人长长地出了口气。

进了东村西城墙,就是石老的家。二婶对张寡妇说:先把你家面放回家,再让石老给我送过去。

这时,三人成了雪堆的雕塑,一路是怕得哆嗦,这会才觉得冻的哆嗦。是啊!雪花到人间,也想过个幸福年。张寡妇一边冻得唏嘘,一边掏钥匙开门,当钥匙刚要插入时,西门口的城墙洞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这么黑的天,雪又下得大,是谁家的孩子在哭,三个人一时有些惊慌失措!石老放下车子,自语这是谁家的孩子?张寡妇和二婶摇了摇头,都显得茫然。

三颗慈善的心不约而同地蹦出了胸膛,乡下人总是这么善良。张寡妇和二婶怂恿着石老,寻着孩子的哭声,推开了城洞的破门。

东村的东西南北有四个城门,南门为正门,每个城门的城墙上,过去都留有城洞,是用来守城人住宿,现在早已废弃了,但常有过路人避风躲雨呢!

三人进了城洞,只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哭唤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孺:“奶奶,奶奶,你别睡了,我现在就给你讨饭吃,你别睡了……””!“呜呜呜……”的哭声直剜人的心窝……

三人赶紧上前,老人已经昏厥,奄奄一息。石老忙招呼张寡妇和二婶回家,做碗热面汤来,老人饥寒交迫,命在旦夕。

聪明的孩子看到有好心的人来帮助他们,也就忍住了抽泣不哭了。

不一会,张寡妇和二婶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石老半扶着,张寡妇一勺一勺的喂着老人,老人喝了几口,慢慢地挣开了眼睛,看到了石老和张寡妇那慈善的面孔,再看看二婶怀抱着孩子,一切都明白过来了!老人有气无力的对张寡妇说:“他大婶,给孩子喝……”

懂事的孩子看奶奶醒过来了,挣脱了二婶的怀抱,“哇”地一声哭了:“奶奶,我不饿,你快喝吧!别睡着了,睡着了没人说话,福斗害怕……”

原来,这孩子叫“福斗”,婆孙两是从河南逃荒来的外乡人,在大雪封门的小年,路过东村。

天往往也和人作对,你越穷途末路,它越是刁难你!大雪天家家闭门关户,因没讨到吃的,老人实在走不动了,水米无进,婆孙俩避风躲雪,借宿在城墙门洞。可怜的一老一少,石老和张寡妇怎么能忍心不管!

石老和张寡妇决定把老人和孩子带回家住,二婶无话也落下了泪水,而固执的老人死活不肯,老人气喘吁吁的对石老说:“他大叔,我是有今没明的人,碰到你两口子是个我和孙子的福气,如果你们真要帮,就把福斗带回去吧!我一个人住在这里,等天晴了,我身子骨好了,我再带上孩子走……”

福斗哭闹着,不愿意离开奶奶。

石老和张寡妇把福斗带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张寡妇和福斗一块给奶奶送饭,只见城墙洞的破门被昨晚的风刮倒了,福斗的小手拿着热腾腾的馒头,喜滋滋地向奶奶跑去“奶奶,奶奶,快起来吃饭,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白面馒头……”福斗一唤再唤,也没有唤醒熟睡的奶奶,奶奶永远的睡着了……

风还在刮,雪还在下……福斗的泪滴在了白面做的馒头上,滑落在门洞的地上,结成了冰。

石老去镇上买了张苇蓆,收殓了老人的尸体,和乡亲们在南山的阳坡,选了块墓地,安葬了老人!

远远的山坳里,传来了福斗的哭声,传来了福斗的哭声……

20xx年7月6日

本文作者:李谦增

公众号:一瓣书香

作者简介:李谦增,男,陕西富平人,一生酷爱诗词,不断励志。曾有诗词四首选登《新歌荟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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