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乌江的散文诗:乌江,我的虔敬与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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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船,泊在乌江。夜,仰在乌江。大山不知,乌江不语。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乌江,我的虔敬与怀想》。

关于乌江的散文诗:乌江,我的虔敬与怀想

乌江月:我的心灯

正月xx大月亮。

猫头鹰坐进老树影,花喜鹊窝入秃枯枝。

圆圆实实的幽梦,我的心灯,冰寒闪亮。

苦艾、大蒜、橘皮、干椒、老玉米、枯苕藤……在门楣上,日子料峭。

月色,在老梨树上挺了挺身子。

种子,在石旮旯里睁了睁眼睛。

野河滩,爬满纤绳粼粼的波光。

月亮站在崔嵬嶙峋的群峰上,浓烈的渴望挂在花枝上。

翘望一场场春雨透,倾听一轮轮春色响,抽开惊蛰的门闩,暖月撩人,桐梓花开了,乌江醒了。

月镰,勾了夏的热燥。

麦穗、稻穗、高粱、大豆,赶一路肤润肌滑。

萤火虫灭了灯笼,红蜻蜓睡甜稻叶。呱呱,呱呱……青蛙的胸膛上,一帘月光,哗哗流淌。

船,泊在乌江。夜,仰在乌江。

猜拳行令,嬉侃笑谈,男人女人,家事国事……

老酒,在土瓷腕里晃荡,闪动的醉影在梦里趔趄。人心,偎依在地上,月亮徜徉在天上。

铁犁、锄头、背篼、斗笠、蓑衣……醉进月光

窗户边,声声浅唱,汩汩流响。一只守望柴门的狗,在不停的东张西望。

峭岩,闪进了天高云淡。高树,陷入了月白风清。

涛声,拍打礁石,流泻沧桑的诗,铺展动人的画,弥漫绚丽的景,飞扬激越的歌……与金桂和银桂一起开花。

石榴、苹果、橘子、月饼、酒……都是恼人的秋意。

在月光里空下一个位子、一只碗、一双筷子、一个酒杯。

裹满思绪的月光行走千里之外,撵逐心头那个狠心的人。

望不断的高楼丛林,看不尽的霓影斑斓,吼不休的狂歌劲舞,停不住的盛宴豪盏,挥不动的酒色红颜……

梦醒的时分,让一行清泪,风餐露宿。

总有老人的咳嗽,孩子的梦呓,猪羊的躁动,一次次扯落窗前的圆月。

风坚骨挺,冬水田是一面冷月镜。

山山水水,都高悬在回家的路上。

鸭鹅蹼掌,撑破心动魂逸的意境。

高枝喜鹊,喳叫寂寞难耐的喜音。

朗朗银辉绾结了年猪的嘶嚎。袅袅炊烟浓缩了冬天的狐步。霜雪拥挤不堪在七拐八弯的山路上。人影兀立在村头七上八下的老树前。

高的,矮的,老的,小的,一排排欣悦的目光挑举一盏盏不灭的灯盏。

一条竞猜千年的谜语——从山坡上滚落,堆满了一院子银子。大山不知,乌江不语。

一盏心灯,天上的月亮。对我抿嘴笑。

高粱:乌江的骨血

乌江高粱,纤纤柔柔两三片黄亮,从女人四月的指尖欢天喜地追赶那些米豆大豆绿豆……涌在坡土上,站在田坎边,听到大土中央玉米粗犷的笑声,闪身躲了。

茁壮的五月,嫩绿在地角,被山羊舔了一口。

六月的欢悦,亮绿在田边,被水牛啃了一嘴。

拔节的七月,只剩一茎真心和一叶晨光沐浴的清丽,也傻呵呵的疯长。

东风恼了,掀倒高粱。西风怒了,高粱倾倒。雷雨撒泼了,高粱无论东西的颠倒。太阳红彤彤升起,高粱腰杆一根根挺起。

玉米挂缨了,稻子扬花了,豆子拖荚了……乱草伏在脚上,豆藤缠在腰上,蜻蜓停在肩上,萤火虫挂在眉梢……高粱吐絮,大地安详。

婀娜纤腰甜高粱,衣袂飘飘糯高粱,翩翩舞蹈酒高粱。

分辨乌江女人的谜题,是谁透了绿亮的谜底?

两只麻雀叽叽喳喳,一只爬在桐梓梢上的红眼蝉,忍俊不禁地喊:知了,知了……

甜高粱熟了,镰刀刈除美艳的花冠。地边三五根,田坎两三根。高粱杆,津津甜,甜在嘴,甜上心,甜蜜是娘心。童谣,开花了。

糯高粱熟了。垂头滚圆圆的籽儿,羞答答的笑。石磨子,吱吱响,一碗汤粑一碗香,鼻子吃了眉毛尝,还是糯,还是香,疼的是亲娘。童谣,结籽了。

酒高粱熟了。一团团醉了的火苗,躺向女人的手掌。满缸子高粱酒哇……日子苦了,咂一口,日子甜了,围一桌,日子淡了,灌一壶。醉了,醒了。醒了,醉了。童谣,长大了,望一眼乌江,亮一声粗嗓:吆哦,吆哦嗬……

高粱,乌江的骨血。我们滴血认亲。

摆手舞:乌江的手语

山,是武陵山。水,是乌江水。舞,是摆手舞。土家的舍巴歌,摆手堂……苗家的娇阿依,篝火堆……乌江藏了太阳去,山歌牵了月亮来。

吹起牛角号,吹起铜唢呐,飘起龙凤大旗,敲起大鼓大锣,响起火铳鞭炮,亮起灯笼火把,捧起贴“福”酒罐……抬上牛头,献上粑粑,祭上刀头……让流淌的幸福驱散苦难与孤独。

吃饭要挖土——赶猴子,跳蛤蟆,砍火渣,抖虼蚤,挽麻蛇,水牛打架,磨鹰闪翅,拖野鸡尾巴……生命,在摇摆中激荡;生活,在摇摆中潜行。

点兵啦——点兵歌,点燃了英雄的故事,擦亮了征战杀伐。顺拐,夺路而出。屈膝,撼力而起。颤动,心意归一。下沉,撵河入海……红灯万盏,人千迭,咚咚鼓杂,喃喃语,煞尾的一声,嗬也嗬!

双双摇摆的手,双双腾踏的脚,声声大锣的自然,阵阵大鼓的朴素,场场鼓槌的粗犷,腔腔歌喉的奔放……把土楼的思念,苗寨的神往,都炫在乌江之上。

乌江老了,人也不老。

摆手舞,乌江的手语。摆手舞老了,人还不老。

女纤夫:乌江的梦痕

老纤套,牛皮的。

船来啦——丢了锅碗瓢盆,扔了奶头上的孩子,女人扯船去了。

闷饭糊了,孩子哭了。

肩头硬茧,脚底血泡。

古纤道,心在苦水里煎熬。

攥紧竹篾纤绳,挺一身蛮劲。

一两盐巴,一斤粮食,在殷实的梦境,泪水唏哩哗啦。

老纤套,柔韧的。

踞伏磨盘礁石,追赶石峡吼喊,掬洗澄澈的江水,抚慰娇艳的太阳。

石滩上,一地金光。

没得三寸金莲,蹬踏一双草鞋。

摘一朵水仙花染指甲,捏紧情定三生的老纤套。

死鬼男人的手帕,猴急火燎的江风,捂不乌江的太阳。

纤绳上的激情,在浪尖上跳跃。心上的爱情,在礁石里开花。

老纤套,紫色的。

最后的羊角碛女纤夫,插紧风的皱纹,疏落簪的银发。

痛,是一声远逝的叹息。

号子淬砺的心,从悬崖到悬崖。

吃上拉纤饭,做鬼也不散。

男人喊着号子,女人喊着号子。

苍颜的时光,勒在古纤道;太阳的纤绳,勒在羊角碛。

乌江的梦痕,老纤套。滩色潋滟,血光闪烁。

作者:郑立

公众号:散文诗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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