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军旅岁月的美文欣赏:你是我哨位旁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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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站:令人难忘的军旅岁月是一道脑海里的风景线,为我们的记忆增添了几分绿意,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你是我哨位旁的风景》。

关于军旅岁月的美文欣赏:你是我哨位旁的风景

走着,走着,我已步入中年。过往许许多多的人和事都已经模糊不清了,也许时间真的可以磨灭一切,可偶尔总会有一个淡淡的身影,在我的记忆里若隐若现,使我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驻地旁边的那个温柔、恬淡如水的异域少女。

那时候,我带着梦想来到部队,这支部队驻扎在拉萨河畔的一个小村庄旁边,训练之外,军民共建是每年必不可少的重大活动。

村庄不大,大约两百人,大部分是藏族,只在公路旁有几家外地人在此经商,四川的,其中的一户在我们的战术训练场一旁,矮小的房屋隐蔽在几颗大树后面。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小房子成了我们“进攻”的目标。

集中了所有的“火力”对此一番“轰炸”之后,便是迅速地占领,“胜利”之后当然要庆祝,我们总是在“攻占”这里之后,稍作休息,然后列队唱着歌离开。

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攻占”之后,我们发现店里原来别有风景。那是店主的女儿,高考落榜后心情难受,到这“能洗净心灵污垢的神秘高原”来净化心灵的,也是想当然的代理店主。

于是,这以后的每一次“进攻”都很“神速”,以至于排长不得不把“火力压制、敌机轰炸”等口令不停地重复,可队伍还在火速抵近,恼得排长不停地吼道:“这些新兵可可(可可是藏语小孩的昵称),不要命了,啊?”

“报告排长,命自然要的。前面发现一个旅(女)!”一个调皮的兵调皮地回答。

这时,排长会在最近的兵的屁股上踢上一脚:“新兵可可些……”

霎时,一支部队的活力在猛然间体现出来了,杀声四起,战士们生龙活虎的冲上前去,抢占高地后的欢呼响彻云霄……

那年夏天,因为一个高原战术课题,我们班被抽出来对这个课题进行反复地模拟训练,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这里摸爬滚打。

一个星期天傍晚,得到上级的许可,我带着两名机枪手再次来到训练场,就机枪火力掩护在队形中的最佳位置进行揣摸。

周末的营区是热闹的。

周末的训练场是寂静的,没有了口令、杀声。

我们把口令压得很低,一切正在静悄悄地有序进行着。

前方出现在一个大土包,我们动作迅速地占领,出枪,一切按部就班。

当我出现在大土包上时,我看到一个美妙的景色:那个女孩正坐在黄昏的夕阳下,侧面轮廓在金色的余晖中露出柔和而美妙的弧线,挽在耳后的长发垂下一缕青丝在光滑的鼻尖,淡淡的唇膏在阳光下发出微微的光泽。我的目光落在她的书上,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我不禁看呆了,——多美啊!

那女孩还在专注的看书,没有注意到我们。

可我却因她而分了神,在接下来的一次跃进中,我扭了脚,摔倒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了,帽子滚到她身旁,手被泥土中的玻璃划破了,血汩汩地往外冒,片刻间已经浸湿了半截衣袖。她惊醒了。看到我的衣袖正在滴血,放下书,捡起帽子向我走来;看了看我的伤口,掏出一条白手帕,不由分说地要替我包扎伤口。尽管我疼得呲牙咧嘴,可在她面前还是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儿,这点伤不算什么。接过帽子,回头对战友们说:“继续训练!”看着她一脸雾水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得意。

终于,训练任务完成了,我的半边衣裳都是血。我想我那时一定像极了从战场凯旋的英雄,因为我发现她目光里不无敬佩。

她的手里拿着红药水和手帕。我正欲招呼战友离开,她说话了:“老乡,你的手不包扎会感染的!”

“老乡!”那声音柔柔的。我回过头来,看到她眼里的象水一样的柔情,我不禁心旌一动。

包扎时,她说她早就注意到我们了,因为这段时间只有我们班在这里训练。听我们的口令,她知道我们必是老乡,也知道我喜欢文学,因为我有一次把一本《文化苦旅》带到了训练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差不多都会在我们的训练场旁边出现,有时静静地看我们训练;有时小声地唱上几支歌,那歌声真的很好听,宛若天籁;有时还会向我们讨要军帽,调皮地戴上,做一个不标准的军礼动作;有时会蹦蹦跳跳的跟在我们的队形后面;有时她会向我们提出让她摸摸枪……总之,我们发现她开心了许多。

她也会经常出现在我们站岗的门外,在警戒线外静静地看我站岗。有好几次,我看到她试着想走近哨位,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可能有话要说,可是严明的纪律让我除了心加速跳动之外,却从不敢对她说“你好”之外的话。

几个月过去了,她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哨位旁边,成为我哨位旁别样的风景。

最后一次见面,竟是在营房外面的公路上。我退伍了,好像还来不及惆怅一番,一场轰轰烈烈的青春大戏结束了。我在车厢的尾部拼命的向着战友挥手,说:“保重!”突然我看到她出现在公路上。我怔住了,也许今后再也无缘相见了吧!于是我冲她拼命挥手,终于大声地对她喊:“你,再见!你……!”

一瞬间,我看见她泪流满面。拼命地点头,冲我挥手。

汽笛响了,我看见她拼命地挥舞一条手帕,我认得那条手帕,就是我那次受伤她准备为我包扎伤口的。

“那是准备为我包扎伤口的”,莫名的,我的心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汽车慢慢开动,她淡淡的身影从车窗外滑过。

几个月,弹指一挥间,一切终于被我错过了,我泪如泉涌。刹那间,我仿佛明白,她在哨位旁看我站岗意味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明白。

佛说:“十年修得同船渡。”如果真的有前世,那么,为了这几个月的相见,我是否已经等了几千年?《新白娘子传奇》中,许仙是幸运的,因为他有西湖上的断桥可以等,可我们这一别,竟然连等待的地方都没有。

回到家乡,再写信问留队的战友,他们都说没有再看见她了。

再后来,我结了婚,并有了一双非常可爱的儿女。只是在十多年后在这宁静的下午,面对涌动的人流和陌生的面孔,偶然间,我又想起那个恬淡如水的异域少女——现在,你,去了哪儿?

应该——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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